第138章 压不住的北镇抚司(1 / 2)
徐光启进宫面圣却遇到了去司礼监的骆思恭,骆思恭压住了田尔耕,但田尔耕很不满
锦衣卫北镇抚司衙门
田尔耕端坐在正堂主位上,聆听囚牢里传来的幽幽哀嚎他喜欢这种声音,仿佛伴着惨叫品茶,茶香会更加浓郁
最后一口下去杯子见底了,田尔耕将茶水裹挟着入嘴的茶叶吐回茶盏,然后轻敲桌面:“来人,掺水”
审人审乏了的从五品副千户许显纯,刚迈进正堂便听见了田同知的呼唤“给我”他夺下衙役手里的热水壶,快步走到田尔耕身边
“大人”许显纯稳稳当当把杯子给注满了
“你不去加紧审问,来这儿端茶倒水干什么”田尔耕嘴上这么说,但心里还是很受用的
“几个乱党而已,哪里有伺候大人来的紧要啊”许显纯极尽谄媚之能事
“留着你这张蜜嘴儿去勾栏舔勺子吧”田尔耕把茶盏拿回来“审出什么来了咱们的邹寺卿招了没?”
“邹寺卿嘴巴很硬而且您也知道,他官儿大,也还没被革职,卑职怕给大人带来不必要的麻烦”许显纯整张脸上都写着“忠心耿耿”四个大字
“找张帕子给他洗脸啊”田尔耕说的“洗脸”是指水刑也就是在犯人的脸上蒙一块布,然后再往布上洒水使之窒息这种刑讯方式不仅非常有效,而且没有伤害虐待的痕迹“你仔细点儿别弄把邹寺卿给弄死了就是”
“遵命,属下这就去叫人往刑房里送盆炭”许显纯会意,拱手领命
“刑房里还上炭,你可真是菩萨心肠啊”门口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掌卫大人!”许显纯还没来得及回头,田尔耕就站起来迎上去了
“属下见过掌卫事大人”许显纯比田尔耕还要恭敬得多“属下给刑房上炭,是怕犯人在招供之前先冻死了”
骆思恭理所应当地坐到田尔耕的主位上“审得怎么样了?”骆思恭没接许显纯的话茬,而是看向田尔耕发问
“大人放心再硬的骨头也受不住诏狱的折磨”田尔耕躬身回话道
“就是说没审出个什么所以然来?”骆思恭直接揭破田尔耕话语里的小花招
“还需要些时辰”田尔耕低下头,他以为骆思恭是来催进度的
“就这样了别费太大劲,适可而止吧”骆思恭抬手止住送茶过来的衙役“不要株连太多”
“这?”田尔耕猛地抬起头,难以置信地看向骆思恭“大人,这是为何?”
“你问那么多干什么”骆思恭翻眼斜视田尔耕
“大人,这不好吧”田尔耕眉头紧皱,劝道:“小的们还等着这份儿功劳呢”
“那就让他们继续等,这案子就这么着把诏狱里的人办瓷实了就结案”和内阁首辅密商的事情是不能拿说给下属听的所以骆思恭只能用自己的权势强压“你听清楚了吗?”
“属下听清楚了”田尔耕不想答应,但却只能躬身应喏
“很好”骆思恭站起身“就这事儿,你回来坐吧”
“恭送掌卫大人”骆思恭大踏步地离开北镇抚司衙门回到自己的马车上沿途大大小小的锦衣卫军官无不行礼恭送
“大人还审吗?”等马车驶离,许显纯才开口问田尔耕
“审!怎么不审”田尔耕捏着拳头“不能停下来”
要是真停下来,退钱不说,还得罪人
镇抚司各级将校都卯足了劲儿准备在东林党的案子上捞一份儿功劳花钱多的领差抓人,花钱少的等审出结果,再去抓办被牵扯出来的新案犯总之,吃得起肉的花钱吃肉,吃不起肉的拿着锤子准备敲骨吸髓,肉骨都捞不到的还能分一碗汤喝
许显纯没有说话,但明显松了一口气他虽然和田尔耕走得很近,但为了捞到好活儿,还是很自觉地掏了银子的
“你也收了不少吧?”田尔耕冷笑一声
“出血就得回血嘛不然属下以后就没银子孝敬大人了”许显纯嘿嘿一笑转而摆出担忧的神色:“不过属下更担心您在骆掌卫那边儿不好交代啊”
“骆大人多半是受了谁的蛊惑”田尔耕用右手指节撑着额头他闭着眼睛,一边说话一边权衡着利弊“这么多想要上进的兄弟就指着这事儿分点儿功劳,可不能让骆大人因为一时的迷糊而寒了兄弟们的心”
“而且从成祖文皇帝开始,宫里便定了规矩说我北镇抚司可以在掌卫事大人犯迷糊的时候直奏皇上”田尔耕抬起头,看向许显纯,恶狠狠地说道:“审!连夜审!只要不弄死人,你干什么我都不管就这几天,你给我拿一个结果出来”
“遵命!”许显纯心下一凛:田同知要和骆掌卫唱反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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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禁城,西六宫之一,曰储秀
一夜辛勤的耕耘之后,两开花径的朱常洛睡了个好觉由于提前嘱咐过,所以没有人过来唤他,朱常洛也就错过了皇极殿的早课和一堆吵来吵去的奏章
“姐姐,你醒了么?”朴媝微微撑起身,越过皇帝,小声地用朝鲜语呼唤道
“别说话皇上还在睡觉”朴媋早就醒了,但她既不敢动,也不敢叫醒睡在身侧的皇帝,只能忍着下腹的轻微胀痛感赤条条地仰躺那儿
“哦~~”朴媝努努嘴
尽管她俩动静很小,但还是搅扰了皇帝的浅睡
“唔”朱常洛感觉浑身通泰,就是有点儿口渴“水,来个人给朕倒杯水”
“嗯”靠近床沿的朴媝,听见皇帝说话,赶忙腾挪着下床
一双好看的赤脚落地之后,朴媝又转过身来,轻轻地为皇帝塞了塞被子她弓下腰,随手捡起被皇帝粗暴地扔到地上的女式亵衣,也不分辨是谁的就穿在身上
炕里的炭已经烧尽,没了热源的屋子再次被寒意侵袭,连带着茶壶里水也结了一层薄冰没有办法,她只好再多穿几件衣服走到门口,用蹩脚的汉语一字一顿地说道:“皇上,要,喝水,热水”
回到炕边儿上,朴媝发现皇帝已经完全醒了,正侧着头看自己
“皇上”朴媝汉语说得不利索,但行礼还是很规矩的
“你要么躺回来,要么把衣服穿好”白汽在朱常洛的嘴角翻涌起灭“这屋子也太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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