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恩重难还(2 / 2)
“算了吧你,你自己当年都是走了狗屎运,这才拿到下山开堂的许可,要不然能瞧的上我?”
“赵老头,这句话你倒是说对了当年咱俩签命契的时候,我一想到以后就要跟着你这个穷小子混了,就感觉前途一片黑暗”
黄家仙打趣道:“要不是我没得选,早就一脚把你踢开了”
赵丰源跳脚骂道:“你这个老畜生,能不能不要把话说的这么难听啊?”
“哈哈哈哈.”
此刻檐下发生的对话,俨然就是一对老友在聊着子女家常,回忆年少趣事,互相捧场,又彼此揭短
“你说这些崽子,以后会怎么看咱俩?”
“管他们怎么看,咱们都是他们的爹”
赵丰源失笑摇头,忽然正色开口:“气数都留够了吧?”
黄家仙也敛起了眼中笑意,点头道:“一个个乐呵的连眼睛都瞧不见了,从没有见他们那么孝顺过”
“那就行”赵丰源平静道:“那你先走一步,我后面就来”
“麻溜儿一点,你现在老成这样,我怕你追不上我”
“放心吧,耽搁不了多久”
“嗯”
黄家仙应了一声,手中拐杖轻轻敲地,身影蓦然间变得虚幻
“要是下辈子还能”
“老地方碰头”
“那可要换你来当弟马”
“没问题!”
黄家仙闻言放声大笑,身影如风中沙砾,彻底消散无踪
轰隆隆
赵丰源耳边响起堂口坍塌的轰鸣巨响,本就单薄的身体越发佝偻,身上的死意也变得越发浓厚
老人艰难抬起烟杆凑到嘴边,轻轻抽了一口,望着已经渐渐浮白的远天,口中喃喃道
“总算是快结束了”
赵倮村外,山林旷野
陈牢发足狂奔,却始终甩不掉身后那股强烈至极的杀意
沈戎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而且时机恰好就在爆炸发生之后?
是常奎和赵兵甲暗中勾结,要杀人赚钱?
还是另有幕后黑手?
数不清的疑惑充斥脑海,下一刻就被一股扑打在脑后的寒意全部冲散
陈牢虎吼一声,在狂奔之中强行转身,双手吐出利爪,交叉架住逼近的剔骨尖刀
铮!
刀爪交错,鲜血狂飙
陈牢如今身受重伤,因此即便是他最擅长的近身领域,也无力招架沈戎的进攻
噗呲!
陈牢胸膛被撩出一条狭长的刀口,深可见骨他奋力一脚将沈戎踹开,勉强拉出一点距离
下一刻,他脸上三对虎纹尽数转为暗红,一股虎威凶气从体内席卷而出
“小心,这头虎崽子点燃了骨血,要拼命了!”
叶炳欢出言提醒,话音未落,一股色泽深邃的紫色气数突然卷起,将陈牢笼罩其中
眨眼间,赤膊上身的陈牢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头虎头人身的恐怖怪物
沈戎心头蓦然生出一种荒诞的情绪,只因为陈牢化作的这头怪物看起来竟和地道的仙家是如此相似
唯一的差别,是一为血肉生灵,一为灵体精魄
铛!
剔骨尖刀在虎爪上刮出一片刺目火星,沈戎侧身闪开陈牢扑杀,还未来得及转身,又有一条虎尾挟风抽来
沈戎横臂挡在面门之前,被虎尾抽出一条不算深的血痕,侵入体内的毛道气数更是稀薄至极,根本造不成什么影响
陈牢似乎也对自己此时的弱小感觉格外的恼怒,仰天发出一声不甘的怒吼,踏雪折身,飞身扑向沈戎
“机会难得.”
不必叶炳欢提醒,沈戎沉腰进步,白色的人道气数瞬间缠刀而上
山林雪地,猛兽屠夫
刀光激荡之间,鲜血挥洒在雪地之上,如人执笔于白纸上作画
不过画的不是锦绣山河,而是一副触目惊心的血肉图卷
破皮、断肉、分筋、斩首、戮魂、屠因
屠道六刀往复施展,等沈戎按腕收刀,停下动作,面前只剩一具森然白骨
陈牢鏖战至此,体内残存的气数也仅剩下不到一两
沈戎掠气入体,刨开之前施展技法的损耗,体内气数达到了‘六两五钱’,距离天地开出的‘九两九钱九分’的买命价,还差不少
不过气数收入虽然微薄,但沈戎对于屠道六刀的理解,却进步斐然
就在沈戎凝神体会之时,心头蓦然泛起一丝别样的悸动
几乎瞬间,沈戎便确定悸动的来源出自自己身上的那块狼家令牌!
沈戎将令牌摸了出来,还未仔细观察,令牌便爆发出一股强烈的震动,脱手掉落
在距离地面一寸之地,令牌悬空而停,兀自旋转
接着满地血色竟如同活物一般汇聚而来,聚集在令牌下方,形成一汪小小血泊,起伏不定
片刻之后,血泊之中升起一颗米粒大小的紫色血珠
沈戎从中察觉道一股熟悉的味道,和他之前在陈牢手中见过的毛道精血一般无二
但更令他惊讶的,是红满西给自己的这块令牌,竟然有提炼精血的功能!
在这之前,他曾经用‘屠眸’和望气镜观察过这块令牌,确认其中固化气数不超过一钱,连命器都算不上,只能当做一个承接城防所任务的工具和狼家子弟身份的象征
但现在看来,自己显然是走眼了
这块狼家令牌的来头,恐怕远比自己猜测的要大的多
嗖
就在沈戎思虑间,令牌停下旋转,带着那滴精血落回他的掌心之中
精血透过皮肤渗入体内,下一刻,沈戎感觉似有一把火焰在体内点燃
满身鲜血陡然沸腾,筋骨血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不断增强
异变远不止于此
与此同时,在沈戎体内的那片混沌命海之中,笼罩正北方的雾气正在徐徐散去,一抹深邃的暗紫色从中缓缓亮起
虽然稀少,却宛如一盏孤海明灯,照亮了这一方领域
一股强烈无比的欢愉充斥心头,这种感觉,与沈戎当初上道人道命途之时,一般无二!
倏然,一道目光投落身上,打断了沈戎对体内变化的观察
他侧身昂首,举目远望,只见一列跨环列车卧在铁轨之上
目光的主人站在车厢顶部,脸上神色格外复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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