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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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斯远逗弄道:“我若说不当讲,你待如何?”

红玉瘪嘴笑道:“那得空也要说的”

陈斯远哈哈一笑,道:“这就是了,那你说就是了”

红玉就道:“近来姨太太总来寻大爷,大爷如今一心攻读,可不好总因着旁的事儿分心”

“嗯”陈斯远随口应了一声儿

那红玉嗫嚅半晌,凑近说道:“莫非大爷……相中了宝姑娘?”

噗……方才呷了一口茶水的陈斯远径直喷了出来,抬头纳罕看向红玉道:“谁说的?”

就见红玉撇嘴道:“还用谁说?薛家除了那位宝姑娘,只怕也没什么值当大爷挂念的了”

陈斯远笑道:“宝妹妹不好?”

红玉抿着嘴摇了摇头,说道:“大爷只待过了秋闱,便能定下与林姑娘的婚事至于旁的,眼下瞧着个顶个的好,可只怕过后都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陈斯远情知红玉有心劝其上进,便笑道:“你且宽心,不过是出出主意结个善缘,耽搁不了什么事儿”

“大爷自个儿有主意就好”红玉不再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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夤夜时分,水浮葫芦也似的尤二姐忽而扬起脖颈,一声吟唱缠绵悱恻,花雨流沥,浑身凉液,旋即停车住辔而卧

待其滚落一旁,陈斯远左右观量,但见这一个,光身如玉欺瑞雪;那一个,遍体香姿赛兰麝由是陈斯远不禁心下得意非常,暗忖那喜来芝果然效用非凡待来日寻了三位好哥哥学了桩功,耐心习练三两年,往后便是夜御十女也不在话下

此时尤三姐缓过气儿来,探手便轻轻拍了陈斯远一掌,飞着媚眼儿道:“哥哥今儿个怎地这般下力气?”

另一边的尤二姐也道:“我这会子腰酸腿软,你,你若还要,便去寻三姐儿吧”

尤三姐也蹙眉道:“我实在困乏的紧……要不明儿再说?”

尤三姐如今白日里打理丹丸营生,夜里又与陈斯远颠鸾倒凤了好些时辰,自是疲乏不已

陈斯远哈哈一笑,说道:“那就明儿个再说”

当下左拥右抱,享那齐人之福许是尤三姐的确困乏的紧了,缩在其怀中不一会便呼吸匀称,睡将过去

那尤二姐却辗转反侧,几次欲言又止陈斯远察觉尤二姐好似有话要说,便问道:“二姐儿有话?”

尤二姐就道:“今儿个白里,妈妈与大姐又来了一回问了我一些事儿,我都遮掩了过去妈妈便说张家之事,说来日寻了你再行计较三姐儿便将那长命锁拿了出来

妈妈噎了一回,转而赞你本事了得,又催问何时摆酒纳我过门”

陈斯远思量道:“你妈妈又短银子使唤了?”

尤二姐可怜地点点头,又低声小意道:“好歹生养了我一场,我也不好不管她……临走前便塞了一百两银子”

陈斯远蹙眉道:“你妈妈为了些许体面四下撒银子,只怕便是送了金山银海也不够其花用的”

尤二姐赶忙找补道:“我又何尝不知救急不救穷的道理?过往有我跟三姐儿在眼前,好歹还能拦一拦如今我与三姐儿都离了她,可不就没人看顾了?”顿了顿,又道:“我也想着长此以往不是法子,不若……不若接了妈妈来此”

接尤老娘来小院儿?开什么玩笑!

陈斯远便道:“此事莫要再提,瓜田李下的,好说不好听”

那尤老安人才多大年纪?虽因粘着亲称一声老安人,可实际年岁还没薛姨妈大呢此人又是个为了银钱不择手段的,陈斯远生怕来日闹出尤老娘勾搭自己被尤三姐窥破的戏码来

尤二姐闻言不禁蹙眉道:“可是……我也不好瞧着妈妈没了生计”

陈斯远思量道:“往后再不好一次给你妈妈太多银钱,回头儿你们姊妹计较了,每月或三十或五十,奉养着安人便是了”

尤二姐略略抬头瞥了一眼尤三姐,瘪嘴道:“三妹妹可不是个好相与的,因着你,她早与妈妈闹翻了”

陈斯远笑道:“母女之间哪儿有什么深仇大恨?料想你妈妈眼见三姐儿如今过得如意,心下早已生出悔意你从中撮合一二,此事不就成了?”

尤二姐便犹疑着点头应下好歹陈斯远给了主意,总比妈妈因着银钱一两个月来闹上一回要强

陈斯远又道:“我给了出路,二姐儿待如何谢我?”

那尤二姐性子柔顺,素来慕强若是那等对她千依百顺的,说不得她便要得寸进尺;反倒是陈斯远这等处处拿捏她的,她倒是反过来会乖顺不已

眼见陈斯远又生出心思来,尤二姐便缩了身形往下钻去……

待转过天来,尤二姐、尤三姐姊妹两个如何计较暂且不提,陈斯远如今一心考取功名,是以早间用了饭便回返自家用功温书

一径过得十几日,这日晌午时陶监丞将陈斯远叫了过去,除去提前将月考题目透露出来,还问了陈斯远是否有意下场秋闱

陈斯远自是求之不得,当下自是好一番千恩万谢

那陶监丞有心劝说,奈何陈斯远一副自信满满的样子,这到嘴边的话就没法儿说了

自大顺设国子监,监生历来都是混了肄业,也要留待来日选官秋闱下场者也有,可如陈斯远这般砸了重金,迫不及待下场秋闱的,真真儿是蝎子粑粑独一份也不知这陈斯远的底气是打哪儿来的

当下陶监丞只道让其好生攻读,余下事宜自有国子监处置

待这日回返自家小院儿,旋即又有薛姨妈领着同喜到访

自那日与宝钗别过,宝姐姐转天便与薛姨妈说道起来奈何薛姨妈如今一门心思想着两桩事,一则是为薛蟠脱罪;二则是早日定下与曹家姑娘的婚事

是以任凭宝钗掰开来、揉碎了仔细分说,薛姨妈也是左耳进右耳出,略略几句话便敷衍了过去

宝钗心下沮丧,又想起陈斯远分别时所说,便只好耐着性子静待其变

薛姨妈四下找寻门路,到底找了曹家的近亲舍了银钱求着其给曹郎中递了几句话,不过是有意出手手中的丹丸股子

往来勾兑几日,薛姨妈到底将股子转给了曹郎中,隔两日又抛费重金赎买回来,这就变相给曹郎中送了两万两银子

曹郎中正是焦头烂额之际,得了银钱紧忙将账目理清待转头儿媒妁复又登门,果然便和颜悦色起来

于是转天薛姨妈登门拜访,与曹郎中之妻相谈甚欢,又见了那曹家姑娘一面儿薛姨妈眼见曹家女生得虽只俏丽,却端庄大方,言谈举止颇有大家风范,隐隐竟有自家女儿的影子在,自是大喜过望!随即便与曹郎中之妻商议起了纳彩事宜

这婚事顺遂,奈何脱罪一事却半点进展也无

薛姨妈寻了王夫人求肯,王夫人虽当面应承了,可面上却难掩搪塞之意只道求着老爷贾政操办着,又说贾政一直在工部行走,与刑部并不熟悉,只怕此事不大好办

薛姨妈等了两日不见回信,情知王夫人定没将此事当做正经事儿操办又想起陈斯远说不妨寻了大老爷帮着操办,随即又自个儿大摇其头

那大老爷贾赦是个什么性子,薛姨妈又岂会不知?此人贪鄙无状,若果然寻了贾赦,银子泼水一般撒出去,事儿却未见其办成若果然如此,因着贾赦经了手,薛家还不好再另行托付人去处置

薛姨妈惆怅不已,思来想去便又想起了陈斯远来因与曹家的婚事顺遂,薛姨妈心下愈发依赖陈斯远,又因着好些时日不曾见了,薛姨妈难免心下难耐,这才掐着时辰寻上门来

陈斯远起身出来迎了薛姨妈入内,待二人分宾主落座,薛姨妈便愧疚道:“我也知远哥儿这会子须得用心攻读,实在不好分心搅扰……错非实在不得已,我也不好今日求上门儿来”

陈斯远便道:“姨太太可是遇到难处了?莫非曹家有反复?”

薛姨妈赶忙摇头道:“曹家倒好说,倒是另一桩事儿——”

说话间薛姨妈瞥了香菱一眼

陈斯远心领神会,便与香菱道:“你与红玉先出去耍顽,我与姨太太说些话儿”

香菱应下,领了柳五儿等一并出了正房

待内中只余下二人,薛姨妈便大倒苦水:“真是不办事不知办事难,我这几日可谓荆棘塞途、举步维艰远哥儿也知,我不过是内宅妇人,又哪里识得官面上的人物?

起先求了太太、老爷,奈何老爷一直在工部办差,与那刑部并不熟识,托了几日关系,也不曾寻到妥帖之人”

陈斯远点头道:“老爷素来清高,这等事儿素来不屑一顾是以我那日才说,姨太太合该去寻大老爷”

薛姨妈蹙眉道:“快莫提了,你那姨夫是什么情形我还不知?若求了他去料理,只怕事儿没办成,银子几千、几万的就花用出去了只怕薛家还有余钱,这事儿啊,就办不成”

陈斯远心下暗笑,大老爷贾赦贪鄙无状,若薛家求上门,说不得就会敲骨吸髓

思量着颔首道:“是了,原是我想差了那姨太太可去东府问过?”

“嗨——”薛姨妈蹙眉叹息,道:“我与西府粘着亲,东府又与我何干?冒然求上门去,只怕也得不了准信儿”

“这——”陈斯远道:“姨太太这般说,我倒是没了法子”

谁知薛姨妈却道:“怎么没有?远哥儿既指了门路,料想必能寻到门路今儿个我算是豁出这张脸面了,好歹看在亲戚一场,远哥儿定要帮我这一回”

说话间薛姨妈见陈斯远面上为难,干脆咬牙起身,竟朝着陈斯远拜了下去

陈斯远哪儿敢接?赶忙起身避过,又上前虚扶谁知薛姨妈直挺挺拜下来,这虚扶就成了搀扶她身子丰腴,远非尤二姐、尤三姐可比,陈斯远虽转过年来长了气力,却一时不查被其拖得身子往下一沉

二人好似角力,偏此消彼长,这力气始终使不到一处于是薛姨妈‘诶唷’一声跌坐地上,连带着陈斯远身子前倾竟扑在了薛姨妈怀中

许是母女二人朝夕相处之故,那薛姨妈身上竟也沾染了些许宝姐姐的气息,闻着凉森森、甜丝丝的,自有一股子别样的幽香

此时不过初秋,正房门窗大敞四开,便连院门都不曾关了门扉陈斯远倒是不曾多想,紧忙挺直身形道:“姨太太这是做什么?”

谁知薛姨妈却呆愣愣地瞧着他,须臾霞飞双颊,忽而偏了头去含混道:“我,我也是实在没了法子”

陈斯远又不是吴下阿蒙,眨眨眼便知薛姨妈的心思,继而心下古怪起来暗忖自个儿莫非体质特殊不成?这贾家的姑娘不见得待自己如何,怎么太太、夫人都对自己生出别样心思来?

也不对啊,那邢夫人是自个儿要挟着用了强,眼前的薛姨妈他可什么手段都不曾用过啊

眼见陈斯远说不出话来,薛姨妈心下一动,只道这远哥儿竟也与自个儿一般心思,又情知二人此时情形不妥,便半是欣喜半是赧然地开口道:“远,远哥儿,不,不若咱们还是起来说话吧”

“啊?”陈斯远霎时间回神:“啊……姨太太说的是”

陈斯远赶忙爬起来,又犹豫着探出手,不知该不该去扶薛姨妈谁知薛姨妈竟偏了头去,抬手搭了陈斯远的手,撑着身形,脸面羞红的起了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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