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2章 火热的清润宝阁(七)(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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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见三个师长都在,陈德康就跟屁股里面塞了东西一样,扭捏着想蹭出去

然而这就跟说好没关系事后递验孕棒一样,越怕什么越来什么

杨旭一抬头,正好将陈德康看了个正着

陈德康被杨旭的目光锁定,顿时如遭雷普,浑身一僵,下意识地就想转身避开

然而杨旭已经开口叫住了他,声音不大,却带着师长特有的威严:

“德康?”

这一声,也让正低头研究卡牌的安致远和张翔瑜抬起了头

安致远看到本应“卧病在床”的陈德康竟然真的出现在这宝局之中,脸上的关切(指对手牌)瞬间化为惊愕,随即涌上浓浓的失望与痛心

“德康!”

安致远站起身,推翻自己还差一步就输了的牌局,几步走到陈德康面前,声音因情绪激动而有些发颤

“你…你昨日与今日接连告假,说是身染重病,需要静养看郎中…

老师我信了你,还赠你药物…你却…你却在此处搏戏?!

你…你太让为师失望了!”

他指着周围的环境,痛心疾首,仿佛刚才吵着要加入的那个人不是他一样

而陈德康面红耳赤,羞愧得无地自容,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他知道任何辩解都是苍白的,狮子的屎胜于狗熊的粪便

随后,他猛地一咬牙,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垂着头,声音带着哽咽:

“先生息怒!

学生…学生知错了!

学生并非有意欺瞒先生…实在是…实在是家中贫寒,近日又听闻此间有百贯赏格的悬赏…

学生一时猪油蒙了心,妄想能搏得彩头,补贴家用,方才行此下策,谎称病情,学生罪该万死!”

说着,他将头磕在地上,不敢抬起

安致远看着他这副模样,听着他坦诚家境贫寒而起的贪念,心中的怒火消了几分,取而代之的是复杂的叹息

是啊,若是旁人说这话,他还觉得是搪塞,可是陈德康说,那真的是没什么好怀疑的

他身上那身澜衫自从进院以来就没买过新的,因此从来都是自己手洗

哪怕冬日寒冷也不愿意浆洗,生怕将这衣服洗脆了不能穿了

想到这里,他沉声问道:“你既知错,那我问你,你可知你真正错在何处?”

陈德康以为师长定要斥责他赌博恶行,赶紧伏地颤声道:

“学生错在不该欺瞒师长,报假诳语;

更错在不该沉溺于此等搏戏耍子,玩物丧志,荒废学业…

学生实在是有负师长教诲,有负父母期望…”

然而,他话音刚落,一旁的杨旭却缓缓开口了

而杨旭的语气竟出乎意料的平和,带着一种输了好多局看透人生的淡然:

“德康,你承认报假打了诳语,这是真

但你说自己错在‘沉溺搏戏、玩物丧志’,呵呵,这话,你说错了”

陈德康愕然抬头,泪眼模糊中,只见三位师长脸上并无想象中的雷霆震怒,反而都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近乎包容的神情

杨旭看了一眼安致远和张翔瑜,继续道:

“我等何时说过,你来此搏戏,便是沉迷?便是玩物丧志了?”

陈德康彻底懵了,茫然道:

“可…可是…此地乃是宝局,搏戏终非正业

弟子来此,难道不该受责罚吗?”

这时,张翔瑜抚须笑了起来,温声问道:

“德康,你可还记得《礼记·杂记下》中,记载孔子与子贡观‘蜡祭’之时,孔子对子贡所言?

关于‘张弛’之道的那段?”

陈德康是太学优等生,经义自然是纯熟的

虽不明师长为何突然考校这个,还是下意识地流利回答道:

“学生记得

子曰:‘百日之蜡,一日之泽,非尔所知也

张而不弛,文武弗能也;

弛而不张,文武弗为也一张一弛,文武之道也’”

说着,他便解释其意道:

“此乃言治国之道乃至为人处世,皆需有紧有松,劳逸结合

如同弓弦,一直紧绷会断,一直松弛则无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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