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福兰镇的暗流(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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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监,此地镇监害我作甚?”

看着赵罄澄澈愚蠢的眼神,陆大河叹了口气,解释道

“少爷可知派你来此处是为何事?”

赵罄挠了挠头

“不是让我前来整理产业吗?”

陆大河苦笑起来,开口道:

“我的少爷啊,家主让你前来,可不是就为了整理这点鸡零狗碎”

“而是要对我卢某人的福兰镇下手啊!!”

端起一旁赵露端来的茶盏,将里面的薄荷饮一口何干,他愤而举起手中的杯子想摔在地上

却又一咬牙,恐怕摔杯子的动作因其赵露注意,只能将其轻轻放在了桌上

一拳头砸在桌面的书本上发出一声闷响,双目红赤

盖因现在承平已久,这各地的军镇也都被五大将门的势力渗透了

因此这里的镇监不仅是一镇之长,更是一方将门的耳目

似这福兰镇便是幽州赵家的辖地,而他这个镇监更像是赵家雇佣的经营产业的长工

现在赵家仅仅是送一个庶子前来军镇就领,便送了这等厚礼前来

这代表什么?这不是摆明了是给自己养老礼,一把买断他这些年的功绩吗!

等自己走了,好让这新来的赵罄当这里的实权掌权者,继承自己这些年辛辛苦苦打拼出来的产业

看着自己这逼仄的小书房,卢时元心口砰砰的跳,只觉得太阳穴暴突欲裂

而想他卢时元五甲同进士出身,本应在内朝任用述职,之所以选择来此边陲之地作一任镇监,为的是什么?

不就是为了谋求个安身立命,福泽子孙吗!

这福兰镇本来是一座荒镇,前一任镇监只顾着中饱私囊,收刮地皮,将此地整治的民不聊生

若不是他严刑峻法,收拢屯军,这镇上早就民不聊生,被北国之人渗透成筛子了!

可而今,竟然要自己将这产业交出去,一想到此事,他便不服啊!!

本来以为赵家派了赵露前来给自己做侍妾,便已经表态是要自己长久的坐镇这里,将自己视为赵家的外戚了

却不想,竟然只是个疲兵之计!

亏他还在将这赵露扶了正,引为正妻,却不想最后竟然引得赵家前来摘桃子!

“好一个宋王府啊,你们好狠的心啊!”

卢时元坐在椅子上,咬牙切齿的骂了一句,大脑飞速转动

此时想别的事情都无济于事,只能思考着自己现在有什么破局之法吗?

其实他也不是没有准备,这些年来,他暗地里屯了好大一批粮秣,并未交于任何人知道

但是光有粮秣金银,于此也无济于事啊!

富银号,不,那也是赵家的产业,虽然大掌柜是自己的人,但是二掌柜和一应账房全是赵家的

而镇上的屯兵更不用指望,这镇兵都是从宋王府下的威烈将军那调出来的

至于其他的镇上官吏,他们更是不得自己被夺了权,好像一条哈狗一样

卢时元的眉头越皱越紧,难道要联系北国?

虽然说他这里临近居庸关,年年都有越关潜藏在马队中偷渡进来的辽国人

但是他没有渠道先不说,就算有,辽国多为骑军,若想跨国居庸关,也不是易事

而且区区的一座福兰镇,也不值得北国大动军马南下一回

思来想去,卢时元一时间竟有些绝望

如此看来,他这些年辛辛苦苦勤勤恳恳,竟好似都是为了他人做了嫁衣裳

自己除了这空虚的几万两白银的家私,竟然貌似什么都没有

难道只能带着这些冰冷的金银,在这塞北度过一生?

不对!

突然间,想到白银的卢时元猛地从椅子上弹了起来

像是被火烧到了屁股一样,忙不迭站起身来

想到白天那张纸上面记述那奇异的白衣公子,卢时元一咬牙

如果此人真的衣装真的能配上这人的身份,那么他不失为一个好的助力

他不信这白衣公子不动心

目露凶光,卢时元把这张纸叠好,重新放在胸口

‘只盼你真的有这惊天动地的出身!’

想到此处,卢时元拿起桌上的笔来,重新写了一封密信

“若那公子再来典当物事,不必通报,直接封银伍..”

手里的笔在五后面停滞了些许,在笔尖的墨汁眼看要滴在纸上时,卢时元手上的青筋一突,直接落笔,毫不停顿的写下:

“直接封银伍佰两,便说是镇监府的心意

此后诸事,皆不可节外生枝

切记,勿要遣人探听消息,恐惹怒其人,只需遣人盯住贵人所住之处即可

切记,切记,切记”

连着写了三个切记

将这张纸重新叠好塞进竹筒中,卢时元叫过小厮将攥出手汗的竹筒递给他

看着小厮转身离去,卢时元重新坐回椅子上,伸手轻轻揪着自己的三缕胡子,目光深沉

这五百两银子,对于这富家公子来说,或许什么都不是

若是他只是个招摇撞骗的骗子,这五百两就当打了水漂

但是,如果这公子真的来头甚大,那这银子,便是一个态度

这福兰镇临近北国,常有北国马贩前来贩马,因此对于大周国来说,也算是边陲要镇

此地远离朝堂纷争,离赵家远在幽州的宋王府又隔着一条黄河改道形成的黑水河天险,虽处于前线,却相对安宁

他不信这白衣少年背后的家族对在此设立一个耳目的想法不动心

毕竟大周一朝,没有什么比同北国做买卖更赚钱得了

长叹口气,将拳头握紧,卢时元看着自己这小小的书房

虽是驱虎吞狼之计,但是他也不可坐以待毙

若是能架空这赵家的庶子,并且引入这白衣公子背后的势力,到时福兰镇鹬蚌相争,他未必不能渔翁得利

只盼那公子真是哪位大家的子嗣吧

想他最初读书时,本来也是想打拼出一番功绩的

而今却变成了这样的一个标准的弄权之徒

重新坐回椅子上,卢时元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靠在椅子里,目光涣散

真是人生无常

也不知那白衣公子此时在干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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