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宴饮(1 / 2)
阿南用银针将灯芯拨了拨,殿内愈发亮堂起来
宫中有孕的妃嫔许母家进宫,原是常事但外官,还是罕有得很且两广至上京路途甚远
宛妃悄声道:“皇后娘娘,您说,这个严芳仪会不会不是真的严钰?臣妾心里模模糊糊地似有这个疑影儿”
阿南放下银针,瞧着宛妃,道:“她是真的严钰这一点没有差错”
宛妃听了,琢磨了一会儿,点了个头
秋风从窗户吹进来,宛欣院的嬷嬷来唤,说三皇子今晚似乎是受凉,稍稍有些发热宛妃听了,忙裹了裹披风,跪安离去
宛妃走了之后,阿南手握书卷半倚在软榻上
夜,寂静得很兴许是见到成炘的缘故,阿南今夜想起了许多从前的事婆母祈安太后仿佛就站在她的身边,笑着问她:“小阿南,你现在知道后宫的难处了吗?哀家深得先帝的心,尚步步维艰而你,注定是比哀家还要难上许多前方无论是河是坡,都需你好生去过”
太后的身影与风声、烛影一起消弭阿南在榻上辗转翻了几个身,至三更,方睡下
顺康十七年的万寿节,因为成炘归宁、严钰怀胎这两件喜事而格外隆重,甚于以往
九月初九,上京的天,蓝得端庄,云朵淡而高,透着几许含蓄
御花园宴饮重臣、皇族、命妇们都到了贺礼堆得满满的,内廷监掌事林观命小内侍们一波一波地将那些物件往仓库里搬
冀长公主成烯、峪亲王成炽都到了成炽摸着孟和的头,笑道:“小子,你可知,当日你母妃是本王送嫁去漠北的”
成炘笑:“孟和,快叫堂舅”
孟和行礼成炽道:“像他父亲!来日一定是草原上英武的王爷!”
成烯瞧着阔别多年的二妹,打量着她一身的漠北服饰,她被关外的日头晒得有些发红的面庞和她坦然伸出来的左手
二妹左手生来有残,没有手指,只有光秃秃的掌,成烯记得,未出阁时,她在人前总是有意无意地藏掖着自己的左手,现在却不了,大大方方,不遮不掩
想来,二妹在漠北一定过得很安心一个人有足够的安全感,才会坦然面对自身的缺陷
成烯唤了声:“二妹”成炘看着这个昔日娇纵的大姐,颔首道:“长姐安好”
成烯身旁站着的驸马张浔似乎想开口打声招呼,想了想,又作罢只因少年时曾与成炘一起看过一次鸢尾,成烯一直耿耿于怀二人成亲后,偶尔提及此事,成烯便要生上几日的闷气一直到成炘远嫁,成烯才松了口气如今重逢,还是避嫌的好
成烯的女儿张泱儿和成炘的儿子孟和似乎很投缘她看着他宽大的袍服、他腰间的短刀、他腕上的狼皮,样样都觉得好奇,便伸手去摸孟和看着花朵一般的表姐张泱儿,亦颇有好感
两个孩子玩在了一处
宴席之上,严芳仪虽怀着身孕,不宜再舞,但仍抱着琵琶,唱了支《玉树微凉》
“嘉庆日、多少世人良愿楚竹惊鸾,秦筝起雁萦舞袖、急翻罗荐云回一曲,更轻栊檀板香炷远、同祝寿期无限”
她腹中的孩儿,刚好衬着曲里的“香火长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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