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7章 38审判日(七)(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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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7章38.审判日(七)

安格尔·泰无言地望着眼前的这片废墟,感到一阵冰冷从身体某处缓慢地涌起它一点点地扩散,并逐渐变成了一种足以摧毁他理智的愤恨

他摘下头盔,深吸了一口气尘埃与灰烬的气味扑面而来,在怀言者的脸上制造出了一片低沉的阴影他抬起头向左望去,然后是右边他环视四周,一遍,两遍,三遍

在长久的沉默后,安格尔·泰低沉地叹了口气,这声叹息是如此悠长与死寂,像是棺材盖与棺材本身互相摩擦,试图盖合所发出的可怕声响

他弯下腰,半跪在地,用手指捞起了一把灰烬他无需目镜的帮助也能分析出手中这些灰烬到底是由什么组合而成——建筑物,骨灰,刻满经文的羊皮纸卷

除了这些,还能是什么?

除了这些,完美之城还有什么?

怀言者站起身,再次环顾四周这次,他将注意力放在了他的兄弟们身上

多数人都沉默不语,少数人则弯下腰,像是失去工具的农民一样用双手在废墟中挖掘了起来安格尔·泰还能听见一些自言自语声,念诵经文,或是干脆地低呼奥瑞利安之名

无所谓了

完美之城已毁

“在轨道上观察的时候,我本以为情况会有所不同”一个声音在他背后响起“从轨道上看的时候,完美之城仿佛依然矗立”

安格尔·泰默默地转过身,看见一张刻满了经文的脸,和一双隐含悲伤的眼睛

“首席牧师”怀言者低下头,以表他的尊敬“我以为你会晚点来”

“再晚能晚到哪里去?”被称作首席牧师的人摇了摇头

“全体怀言者在得到了那个消息后都直接冲进了亚空间,不光是你们,我们也是还有第二十三远征舰队.所有人,安格尔·泰,所有人都回来了疯子一样在亚空间内横冲直撞,我亲眼看见很多人丢了命”

“他也在吗?”怀揣着一点希望,怀言者如此问道

“他当然在”首席牧师抬起头,看向天空“奥瑞利安正朝此奔赴但我要你提前做好准备,安格尔·泰”

准备?准备什么?怀言者没有发问,他也无需发问,他们的首席牧师总是能洞悉人心果不其然,他在下一秒就为安格尔·泰解释了起来

“你应该在抵达轨道的过程中看见那两支舰队了,面对我们发起的通讯请求,他们却没有回答他们在这里,但他们拒绝和我们沟通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就是一种回答”

安格尔·泰沉默了一段时间

“.我不愿相信这种事”他说,脸孔看上去仿佛一个漩涡“极限战士和午夜之刃怎么可能联合起来做这种事?”

“事实胜于雄辩”首席牧师说

他的右手还握着他的权杖它看上去仿佛小一号的启明者,灵能的弧光在这一刻顺着他手指攀附之处流动了起来,宛如活物

“数十亿信徒,十六座城市,一整颗星球凶手甚至没有隐藏自己,你观察过废墟了吗,安格尔·泰?看看这些灰烬和埋葬其中的弹壳.”

首席牧师抬起手,用权杖的尾部狠狠地击打了地面一次,有如鞭打般响亮,又如落石般沉闷

他的权杖深深地插入地面之中,灰烬上涌,被灵能牵引着散开了,埋藏于其中的细微痕迹则在这一刻暴露无遗

安格尔·泰的眼睛看见了许多种弹壳,以及一些他所熟悉的武器留下的灼烧痕迹怀言者的脸孔被属于首席牧师的灵能光辉照亮了,另一些阴影却从光辉之下开始浮现

他握紧双拳,眼角有细微的颤抖产生数秒后,他沉重地点了点头,并带着他的连队成员转身离去了首席牧师站在原地,深陷于尘埃与灰烬之中凝望着他的背影

风声呼啸而过,他那张布满经文的脸上缓慢地诞生了一抹微笑

“快来吧”他低下头,对地面呢喃“奥瑞利安,来见证真相,来见证伪神的残暴”

——

“又有新的通讯请求了,原体”马里乌斯·盖奇说“来自怀言者第六远征舰队,我们要回应吗?”

“拒绝”罗伯特·基里曼说

他背着手站在马库拉格之耀号的舰桥之上,银河间暗淡的光芒透过极端强化后的玻璃洒在了他的头顶,让他的发色在某一个瞬间回到了当年的模样

可惜,这光芒很快就离去了他的头发再一次恢复成了淡金与惨白二色奥特拉玛之主曾经失去过一些东西,它们给他留下了印记,极其明显,任何人都能捕捉得到

透过舷窗,基里曼凝视着这颗蓝绿色的星球,眼前再次浮现出了数个星期之前的景色他想起那些行军,那些轰炸与谋杀

它们叠在一起,使罗伯特·基里曼的胃部产生了一阵明显的抽搐

奥特拉玛之主皱起眉,以意志力压下了这阵不适他保持着平静的表情,缓步离开了舰桥,来到了一个单独的房间

马库拉格之耀号上有很多这样的战术推演室,其中只有一间真正地属于基里曼,但他可以随时使用它们中的任何一间

他来到那宽大的战术沙盘推演桌前,用手指验证了生物编码蓝光亮起,在光芒之中,完美之城被科技的力量重建了

十六座大小不同的宗教城市在罗伯特·基里曼眼前展露起了它们的细节不管每座城市具体构造如何,它们都有一个共同点——它们最宏伟,最豪华的建筑物一定都是一座教堂

这些教堂中的每一座都足以让基里曼从前见过的宗教建筑黯然失色,而奥特拉玛之主不想去细究洛珈到底在其中投注了多少心血

他如今是毁灭者,当他扮演着这种角色时,他很难去和建造者感同身受

基里曼继续观察了它们一会,直到这间战术推演室的大门被打开,他方才中断自己的思考

马里乌斯·盖奇再一次走了进来,第一战团长相较于二十多年前并没有明显的苍老,只是发型有了明显的改变

他那为了战争而留的短发现在短到了另一个新的极限,几乎让人能看见头皮两道贯穿伤从额头蔓延到了后脑,很是狰狞

基里曼看向他的朋友与子嗣,并毫不意外地在后者的脸上捕捉到了一种严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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