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9章 天妒英才(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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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宁宫外,青瓷香炉浮着袅袅香雾

白惜月手捏翡翠念珠,莲步于廊亭内叩出细碎声响

“娘娘,婢女这就前去通报!”其身后宫婢高捧长扇,暖香混着松烟,将晚秋的凉意隔在朱门之外

“这丫头……去吧!”白惜月微微颔首

几息之后,未等婢女入内,里屋便有一小宫女快步而出

“梦蝶可在屋内?”停在雕花门前,白惜月老远便听见里头传来银铃般的笑声

见是皇后来此,婢女赶忙施礼“回娘娘话,六公主正与二公主正说话呢”

“引本宫入内”

“诺!”宫女掀起竹帘,殿内烛火通明

待入其内,但见纪梦蝶斜倚着黄梨贵妃榻笑得花枝招展其墨发垂肩,腕间手链随动作轻晃“二姐,这瞧着可费事”

“你啊,做女红要耐心!”纪知礼一身月白襦裙,端坐于绣绷前穿针引线“今儿这太阳也是打南边出来了,你居然会问这个”

“好奇嘛!二姐,这针脚怎的这般密?”纪梦蝶探过头去,眉间满是枯燥之之态“稻穗该是参差的,怎绣得如此齐整”

“捣蛋!”纪知礼掩嘴一笑,抬手轻轻敲在对方额头之上“这叫平金绣!要的就是端正稳重”言罢,起指尖绕过丝线,杏叶边缘顿时泛起金线光泽“又说要学女红,瞧见了倒是挑起刺来”

“无趣!谁要学这些!”说着,纪梦蝶抓起一团彩线便抛向空中“不如教我如何作画,父皇的寿宴上,我画只万年龟给他!!!”

听闻此言,纪知礼手指一抖,险些刺穿了指尖的皮肉“胡闹!你想矮板子不成……”

其人话音刚落,却闻殿门外传来一阵咳嗽之声侧目望去,只见白惜月踏入殿中

瞧着皇后来此,纪梦蝶慌忙坐直身子,彩线缠得满臂都是“母,母后……”

“见过母后”纪知礼起身福礼,袖中绣绷垂落,露出一角尚未完工的鸳鸯

扫过满地彩线,白惜月唇角微扬“母后的寿礼,你也打算画只乌龟吗?”

“哪,哪有!”纪梦蝶慌忙甩去胳膊上的彩线,当即起身欠礼“二姐说要教我女红,谁知这般无趣!皇儿突发奇想,作画不也算陶冶情操吗!”

“六妹心杂,要她学女红,母后可是有些难为她了!”言罢,纪知礼拾起绣绷,指尖缓缓抚过鸳鸯羽翼“倒是那整日游历之好,颇有些父皇当年的影子”说着,她起身欠身“母后若没旁的事,儿臣先告退了”

“……”白惜月点头应声,并未挽留

待纪知礼离去,殿中只剩母女二人

“母后怎么有空来我这?”纪梦蝶歪着脑袋拨弄案上的绣布,整个人显得十分无聊

见她如此,白惜月在其身侧坐下,执起她沾着丝线的手,轻轻替对方拆解“那晚的夜宴之时,你父皇瞧着你与徐平说话时,眼神可都亮了呢”

“那又如何?”纪梦蝶挑眉撇嘴,语气没有了先前的平静“想把我嫁去靖北王府?”

“女子终究要嫁人的嘛”白惜月握住对方腕间的手链,将之缓缓摆正“徐平也算是王府贵胄,颇有才能,而北境又是……”

“母后!!!”纪梦蝶突然将手抽回“这辈子嫁不嫁人,嫁给谁,女儿现在不想深谈”话到此处,她轻叹一口气“难道母后忘了吗?四姐之事还历历在目

再说那徐平,风流成性,断然不是安分之辈说到底还是承父辈余荫,若非靖北王府势大,您觉得女儿能瞧得上他?

他要纳几个小妾,可不得欺负死我?若是女儿养几个面首,他又能受得了?”

听闻此言,白惜月无奈的叹了口气“你父皇总说你性子野,可母后知道,你只是没遇见让你甘心停下之人,对吗?”说着,她取出怀中袖锦,上面用金线绣着北境的胡杨林“徐平此去大梁,若能克定梁东,那便是大周立国以来之最母后的意思,你当知晓”

“母后是要我去拴住他?”纪梦蝶忽然站起身来,缓步走到窗前推开窗棂“他徐平又不是条狗,如何拴得住?若真能被女儿拴住,那也的确只是条狗

倘若如此,何必大费周章”

望着对方的背影,白惜月指尖轻轻抚过袖锦上的胡杨“傻孩子,有些牢笼,是用荣耀与恩赐编织而成,并非惧怕北境势大,而是你父皇不希望有朝一日与徐靖边翻脸……”

“纪月华呢?”纪梦蝶回过头来“她与徐平青梅竹马,徐平却拿她去下饵料,即便她都拴不住,何况是我?”说着,她撅了撅嘴,托着下巴撑在窗台之上“此次入京,为了司徒府之事他大闹刑场瞧着到是一往情深,真涉及到双方底线,其结果还不是退却了?这样的人,表里不一,眼高手低

母后请恕女儿无礼!且不说女儿已有心仪之人,即便没有,也瞧不上……”

此话一出,白惜月不自觉的揉紧了手中的袖锦“你……”本想训斥一番,犹豫几息之后最终还是放弃“与母后说说,那人是谁?你游历天下,可莫要被花言巧语所骗”

“女儿又不蠢!且不说我自幼便深受您和父皇宠爱,金银珠宝之物不缺,恭维追捧之人不少,您怕我被那些市井小民所迷惑?”纪梦蝶摇头捋发,而后掩嘴一笑“这又不是说书人口中那些轶事,什么公主爱上寒门才子,他们也配!”

“到底是谁?”见她态度如此坚决,白惜月不好再说些什么,沉默片刻,她只得起身准备离去

“武,成,乾!”

纪梦蝶语出惊人,白惜月当即愣在原地

几息之后,她大步上前,一把将之拉到身旁“大周与元武乃是世仇,你疯了吗?更何况武成乾早已立了太子妃,混账!你要给人做小不成?”

“瞧瞧!不说嘛,您心痒痒!说了嘛,您又不乐意了”纪梦蝶耸了耸肩,随后微微欠身“做小自然是不可能!欣赏有多,爱慕未及罢了,瞧把您急的!”

“你见过他?”白惜月有些疑惑

“这个嘛……”看出对方的脸色变化,纪梦蝶摇了摇头“没有!!!”

“既是如此,你这丫头……”

“随口一说罢了,您又当真!”未等对方把话说完,其人已小跑着朝殿外而去……

与此同时,靖北王府内,膳房飘出阵阵羊肉汤的香气

徐沧掀开棉帘,褪去外袍,随手便丢在了廊下“拿酒来!”

听闻此言,管家赶忙捧着酒坛迎上“王爷,要不您先喝碗热汤垫垫吧”

“喝什么汤!”徐沧拍开酒坛封口,仰头便灌了一大口“若微那丫头不喜荤腥,赶紧把这羊汤换了”

话音刚落,一名亲卫快步上前,呈上一封用火漆封口的信笺“王爷,南面传来的,说是要交给世子”

接过信函,徐沧挑眉一看,见火漆印上是纪月华的私章,眉头顿时皱紧“好大儿这前脚刚走,后脚便有信来,闹腾”

“王爷?可要老奴派人快马追上,将信交给世子”管家见状,忙示意众人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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