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节 工商促进案(2 / 2)
髡人给的方案一共有三种第一种最简单,其实就是变种包买商曾经的包买商都是提供原料给农户,再等他们织好后购买转手出售,而包买过程也有所不同,有些是直接提供原棉原麻,有些是提供纺纱,也有的大坊主直接自产自销,但是织机基本上是各家各坊自己的而髡人加上了赊机器,除了对商品包买,获得机器者每售一匹布,髡人那边再抽一部分利,并且是永久抽利,这可比他们这些赊东西的大户狠多了除非收购回澳洲人手中的“股份”,而那股份的收购价却是直接卖机器的十几倍,虽然被入股的人也能接受澳洲人的技术和管理指导,而且抽利多少以收益多少决定,但基本上可以说是卖身给澳洲人了
至于法人股份分红一事,在吴毅骏看来就是“东西制”换了个名头,东就是财东,西就是掌柜,财东出钱掌柜经营,几家入股合营也是常有之事但实际上又有些区别,就比如推举他为法人这个公司,也是要被入股,可他们不做具体营生他本以为财东是那年轻的假髡,结果出他意料,入股的却不是一个人,是另一家公司,公司的股东们应该就是真髡了细细思考下来,他觉得这髡人不愧是海商,虽然看着复杂,但是躺着就能把钱给挣了
最后,还有一种模式那就是由商人自己独资或者合股办厂,澳洲人只是卖设备和技术给厂子,其他都不插手,盈利交完税赋即可自落口袋
要说哪种最好,自然是第三种但是第三种不问可知,这投入不是一般的大户能问津的至少得几家合股
回到府里,他吩咐门口的家丁道:“把东西都搬进去”髡人分送了一些样品给对棉纺织业有兴趣的会员
回到书房后,他沉思了一会儿,便让人去叫他的表侄陈霖陈霖是吴毅骏在南海县的一个亲戚家里原是做丝坊的澳洲人打过来不久,乡下闹过一阵匪乱兵乱陈家先遭抢劫,由遭了回禄之灾,家也毁的差不多了便逃到广州来奔他避难
原本四乡平靖之后陈霖就要回去收拾家业,没想到后来又遇到了鼠疫,这一折腾就在城里耽搁下了
前几日,陈霖已经来和告辞,说自己择日就要离开广州回家乡去了
如此看来,倒正好是个机会
陈霖过来见礼--他是个三十出头的清俊男子原本在乡下做丝贩丝,脸晒得漆黑在广州待了一年多,变得白净多了,看起来倒像个书生
吴毅骏和他客套了几句,问他行李准备的怎么样了,船雇定了没有又关照仆人准备些广州的土产
最后他才说到正题:“你家历代都是吃织机饭,来看看这几片布如何?”他把几片样品递给了陈霖
陈霖接过,翻来覆去看了几遍,皱了皱眉头,说道:“不知伯父这几片布样是从哪里来得”
“这个且不用管,先瞧瞧成色质量如何?”
他应了一身,说:“侄儿家一贯做得是丝绢虽说棉布也懂一二,却不是这行的行家,只能妄言了”
吴毅骏笑道:“若不懂,我就更不懂了,你说你懂的便是了”
他虽然起了做棉纺生意的心事,但是总觉得有些不太妥当因为广州城里的棉布竞争相当激烈,不论是本地的土布、松江来的细布,还是西洋来得各色棉布,都牢牢的占据着市场,价格上也没有很大的余地真要去做,竞争性是非常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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